江南春毫不掩饰对陈天桥的欣赏,毕竟,他也有自己的“偶像”。
江南春毫不掩饰对陈天桥的欣赏,毕竟,他也有自己的“偶像”。
早年,陈天桥代理网络游戏的成功让江南春痛感商业模式的变革远胜于战术纠缠,“要在一个行业里做得好,要么遵从既有规则,要么重新创造规则,我比较投机取巧,所以选择了后者。”
问题是,投机取巧、高歌猛进之后,分众传媒的前行节奏,还能像江南春的语速一样迅捷吗?
“华尔街”不了解分众
“我不会退休,现在还是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今后除了考虑战略问题,还负责新业务。”这是分众传媒公告宣布江南春辞去CEO后的第一天,自许草根创业的江南春对记者如是表示,语速飞快神色亢奋,待人接物有着“超级销售”的亲切、随和。
虽然三年前已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但是华尔街仍习惯将分众等同于江南春。三月以来,有传言江南春将退出,分众股价动荡下行;随着分众无线垃圾短信遭遇央视“3·15”晚会曝光,3月17日股价跌去26.59%,处于2007年拆股以来最低点,次日反弹12%。“最大压力来自投资者不了解分众,我需要不断解释奥运会、出口与分众业绩的关系,有可能的话,我很希望回A股上市。我不关心股价,我赞同马云:不需要讨好投资人,我们是用各种方法帮投资人赚钱的。”江南春以他一贯的快速风格处理“短信门”事件,对内道歉整改,对外斥资342万美元购进10万股分众ADS(美国存托股票)显示信心。
在江南春看来,分众的战略不会有太大改变,“数字化户外已经比较成熟,刚开始三块新业务贡献有限,今后肯定能与数字化户外平分秋色。我主攻新业务与发展战略,老谭负责数字化户外与公司事务,分众的发展依靠团队而不是个人。”
他提及的“老谭”就是由总裁转任CEO的谭智,加入分众前谭智一直担任框架传媒公司CEO。与谭智同时任命的还有好耶CEO朱海龙、分众传媒无线部门CEO徐茂栋,他们将作为执行副总裁来协助江南春。这三位高管都来自分众的收购公司,“收购的核心问题不是收购,而是整合。”江南春表示。
打败他们,或者收购他们
“没有软银,就没有分众。”至今,江南春仍旧对软银中国的余蔚念念不忘。五年前,在同一楼层的余蔚叩开了江南春的门,将他领入资本市场,从期权激励、公司治理、上市辅导、收购入股……江南春坦言,“我对资本市场开始所知甚少,最开始跟风投学,然后跟市场学。”
受益于资本市场,分众沿着收购的路径一路狂奔,市值接近50亿美元。作为数字化户外媒体中最早上市的公司,分众的每一次收购,资本市场均以上涨回报。江南春对于收购早已运用自如,不仅能够收购势如水火的竞争对手,比如曾经不相上下的聚众;也能入股在某一细分市场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比如炎黄传媒;同时狙击目标公司在上市前最后一公里,比如玺诚传媒在路演之后江南春方才出手。对此,江南春解释:“有人说晚,有人说早,但是只有在招股说明书出台之后,双方估价才会更接近,创业者对自己公司的估价与外界往往有偏差。”
价格通常是收购谈判中最艰难的环节,此时他往往会现身说法,分享VC投资分众的经历;价格之外,分众的资源平台也成为最大筹码。如今,不少公司都希望能够通过做大而吸引分众来收购,江南春笑言“不是挂个屏就可以赚钱”,他的目标收购公司首先要与分众四大块业务方向重合或一致,存在增值点,其次需要在某个细分市场占据行业领导力。
“成熟市场没人看一次性投资收益,而看重主营业务收入,所以不能乱收购。收购竞争对手最安全,业务模式最接近,团队知根知底,整合起来也很方便。”江南春如是表示。资本市场的慷慨背后是对更高利润的追求,分众能否继[page]续维持市场预期,仍需拭目以待。
“生活圈媒体”争议
“分众传媒,打造中国最大的生活圈媒体平台。”这是江南春的手机铃声。
据说,分众来自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中的“个性化、分众化、碎片化”,江南春强调通过Anytime、Anywhere、Any screen(任何时间、任何地方、任何屏幕)打造一个围绕消费者生活形态展开的,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数字化平台。
如今,江南春也许已经不屑于把分众传媒定义为楼宇广告公司,但是传统业务仍旧是分众增长的重要构成,最新季报显示卖场终端联播网的广告服务营收同比已经开始下滑。因为楼宇广告空间受限,分众逐渐转型无线互联网等新兴业务,“如果你对中国互联网有信心,就应该对我们的新业务有信心。”江南春曾如此表示。事实上,近年来一直冲锋向前的分众整合旗下四块业务仍有待时日,四处扩张或许将面临“众而不分”的困境。
早在2007年,郎咸平就曾撰文指出分众的多元化日渐趋于选择了越来越多不“无聊”的环境,自己的做法又无法让观众有效收看“无聊”的广告。他警告这样是背离了分众当初把握行业本质取得迅速增长的经验,危机将越来越大,同时指出国外早有前车之鉴,尽管某些公司屏幕有惊人的覆盖率,但依然未能成功。同时,广告所谓精准定位往往以获得消费者更多信息为前提,这必然带来隐私权与商业利益的冲突,“短信门”事件只是一个开始。
很多人都认为江南春的业务实践了数字化教父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的主动媒体概念,但是尼葛洛庞帝还在同一本书中特别指出,“每一种技术或科学的馈赠都有其黑暗面,数字化生存也不例外。”
依托风险资本,江南春从一开始就与西方的公司真正接壤,这些创业者因此成为新一代财富英雄,有观察家甚至断言互联网是中国最有希望产生伟大公司的行业。不过,任何商业模式的改变必然触动社会既有习俗与秩序,如何平衡、谐调,将决定江南春和分众最终能走多远。
江南春语录
“也许我本来就应该是个写诗的文学青年,只不过现在‘蜕变’成了会创造生意的小资。我想以后公司的具体工作不用我做的时候,我就专心思考创意。如果有时间,我还想写写文学和社会评论,最好将来还能写出类似于《英雄》的影视剧本来。”
“当一般人在人满为患的巴士车上厮打,为自己赢得一点儿空间而自我感觉良好时,陈天桥已经坐上没人抢的巴士狂飙而去,令你望尘莫及。”
“在新兴市场,你就是当然的大哥大。”
“创意面前生意是不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