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城市大学祝建华：互联网电视潜力无限

去年10月份在上海复旦第一次召开三网融合的论坛，我在会上泼了一点冷水。我觉得三网融合从开始到现在存在很多误解，其最初的起源，英文里面叫Triple Play，Triple Play这个词可以理解成多个媒体，最后整合到一个平台或者一个屏幕，或者是一个网络上。因为Triple Play讲的就是三种东西在一起玩，这三种东西到底是三个网合到一起，还是一个网同时在做三个事情？从海外的大部分市场来看，大家不约而同的是在做后面这种，叫一网三用或者一体三用。我那天也讲了一下香港，一开始有三个一网三用的公司：两个电信商，一个有线电视台。最近又加入两个做移动电话的，其实有五家。具体举一个做的最早的例子，香港城市电信是一个很小的皮包公司，从做长途电话的回拨开始，然后进入做互联网的电话拨号。2001年，它开始盖建自己的宽频网做宽带上网，然后从宽带上网又开始做电话。这样它就从一个皮包公司变成一个实体公司。到2003年，因为有这么一个网，它就尽量希望在这个网上发挥它的潜力，所以就觉得可以做电视。这样它就从电话做到互联网，又从互联网拓展到电视。城市电信也是一个上市公司，但是它的股价一直很低迷。虽然它做完所有的一切，在国际上也算是非常早的，但是并没有赚钱。到目前为止，它的市场份额还是非常少，如果是讲用户的话，可能是在5%到10%，如果是讲电视收视率的话，市场份额是1%、2%，有时候还低于这个数据。

现在做的最大的是香港电信，它做一网四用，除了电话、固话，再加上手机。上次讲的时候，我用八个字来概括：一网三用、三网融合。香港是做三网融合的比较早的地区，但并不算是做的最好。我对香港三网融合工作的评价就是八个字：无惊无喜，无功无过。没有什么大问题，也没有什么大利润。我对其他海外市场不敢说是非常了解，但一直在寻找，看看他们的经验跟香港有什么明显的不同，具体就是看他们三网融合之后跟三网融合之前有什么差别。没有一网三用之前，美国、欧洲大部分是做有线电视的，一网三用后其实业务量和增值业务增加的都不明显。所有的海外经验对中国来讲都不一定适用，我觉得在那些市场，它是没有体制上的障碍。之前投资界的王先生举例讲到日本、韩国不存在这个体制问题，想做就做。在没有任何障碍的情况下都没有明显的利润，这点，我觉得值得大家借鉴。

从概念上理一下三网融合和一网三用之间的差别到底是什么？我把前面说成是联合国，后面叫联邦国。联合国有一二百个国家，是一个生产的组织。联邦国，它是若干个地区单位的组合，有的叫州，有的叫自治共和国组成的主体。我们把这两个概念引入到我们讲的媒体、电视、视频空间里面，如果是讲三网融合，或者是三网合一，它是一个自上而下的国策。国务院又要批广电投MPB，又要批电信投4G、5G。投的太大，如果大家整合起来，坐在一起谈一个方案，合起来，我投一笔钱，而不是投三笔钱或者是五笔钱，老百姓家里只要一根线，不要三根线。也许我们在外面把这个事情想的简单化了，也许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国策就是拿来治理这些很简单的，非常美好的愿望的。但是良好的愿望，它和体制、对技术，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的媒体运作，其实是有很大的差距。

三个网能不能合起来，从技术层面上讲，是有各种解读的。今天在座的有媒体的，有广告的，有投资方的，大家都觉得三方融合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借口，新的标签，在这样大的国策下面我们推进我们希望做的事情，这是非常有创造性的策略。三网融合，你们是误解了，其实大家是借机行自己的权。但是必须要承认的是什么呢？这是在香港的一网三用，它的商业模式并没有创新，还是传统的有线电视模式也可以说是报纸模式，以订付为主，以广告为副的模式。中国特色三网融合运作下有没有新的模式，其实我并不清楚，也求教于大家，可能也是大家需要继续追踪的。从去年10月份的会议到现在整整半年，这当中发生不少的新动态。比如3月份的时候，中国电信政策研究部的副主任就发表了一个说法，说三网融合也许已经夭折。工信部的司长马上出来纠正，三网融合不但没有夭折，而且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举例来讲，一个是有了实施方案，第二加快了网络和设施的建设。但是所有的这些，即使没有三网融合也在做。加强了网络信息管理和文化管理监督，这个跟三网融合有关吗？市场创新形态和市场推广模式，我不是很清楚这个指的是什么。预计在五年之内或者四年之内，中国会实现三网融合。对工信部的预言，我们不应该有任何的质疑，三网融合一定会成功的完成。到那时候的三网融合是什么概念，到时候再看当时的情况。这是根据在座各位的经验，政府的目标一定能够准时、按时、按量完成。至于那时候的三网融合跟我们现在讲的是不是一回事，大家是可以观察的。

今天的主题是投资和回报，以香港为基地的证券分析师，一些了解中国市场的海外或者是海归，他们对香港本地市场并不了解，所以他们觉得三网融合是非常新鲜的，其实他们自己每天就在用香港的一网三用，他觉得是很新鲜的。但是他们分析来分析去，觉得三网融合的主要受益者，其实都是配角，网络设备商，机顶厂商，微小的公司也许是分在这一类里面，然后是新媒体的内容服务商等等，主角广电和电信并没有被看好。当然网上还有更尖锐或者更直接的批评，是一个浮夸风等等之类的言语。这个不一定要有太深刻的道理，但它是把我们投资者放在了前面。我把这个图拿来(图1)，跟我们投资界的朋友分享，三网融合做到这个地方，它的本意就是一个陷阱，掉下去了。

今天我给会议报的主题叫超越三网融合的电视和视频媒体。为什么要超越呢？也许一开始三网融合是一个误会，但是各个相关行业都已经开始在参与这个概念，在改造或者重新定义这个概念。在中国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重新解读、重新定义是真正重要的阶段，一旦定义或者这个概念被大家广泛化的时候，这个过程已经完了。我们现在就是要回过头来看当下的东西，不是看未来。活在当下，也就是两个东西，电视和网上的视频或者叫网络电视。美国有很多种服务，我们把大中华区或者是亚洲地区，最近最流行的几种电视频道和终端分开来讲讲。

最热门的几个话题，当然IPTV一直是我们讨论三网融合的主角核心，然后有手机电视、有3D，最后还有互联网电视。我觉得IPTV的前景相当有限，这里讲的是它的技术制式，这根线，这根光缆，将来还可以不断的在用。由于IPTV这个制式，它所采用的路由器当中的终端技术都是20年前的技术。这些技术当时都是为文字信息服务的，而不是做视频的。美国、欧洲现在考虑的下一代互联网，不是我们讲的IPV6，IPV6还是IP技术，现在设计的下一代互联网是要放弃IP制式，在做新的技术。这个技术是专门针对视频的，是最优化的。

另外一个问题，在座的各位都会同意，IPTV跟下一代电视网是不兼容的。这就形成一个非常大的挑战，这两个网都是广电在做，你将来怎么办？手机电视、移动电视是大家非常热衷看好的。但现在还是在“春秋战国”时期，还没有到“秦朝”。为什么？因为制式还没有制定。两三年前辩论是用CMB还是用TMB，后来因为国家的政策意志，是用了CMB。将来再往下走下去，是走CMB，还是走3G？中国移动今年已经开始在试4G了。但实际上4G还是有一个大的问题没有解决，就是制式问题，是继续用TD技术，还是用WMax技术？所有的这些[FS:Page]技术问题重要吗？可能太复杂，但是大家只要想想我们现在尴尬的状态，你想享受iPhone，你就只能跟联通。你要保持你的全球通，你只能用TD，或者你现在用iPhone，但是你又要用回你的全球通，你只能把二级的卡塞到iPhone里面。我想在座的，对这种尴尬的局面都有切身的体会。如果这套东西没有解决，其实就是现在这种现状的延续。也许三网融合之后的电视，大家认为是大有前景的电视。我也不是很看好，也许跟我现在的年龄或者是眼睛视觉有关系。很多人也许并不喜欢，因为电视的主要观众不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中老年人看3D都受不了。但是在这之前，从设置到传送，其实还是有很大的一个洞。我们在座的很多投资者，也许你可以考虑往这里面投钱，但是这个洞是非常大的。

把这三个都讲完了，明日之星应该是互联网电视。互联网电视是一个开放平台，除了有专业制作之外，还有大量的用户支柱，所以它的频道是无限的，内容是可以无限扩充的，平台是无限扩充的。

香港的TVB不是一个一网三用的企业，它就是一个典型的电视台，两年前，它把自己的很多节目放到网站上面，当时也是抱着尝试实验的心态，而且有很大的风险。因为它的视频放上去都是免费下载，免费看的。通过他们这两年的经验，发现这两者其实是互补的。不看电视的年轻人，哪怕网上没有，他也不看。网上有了，他会看。TVB每周累积的观众是340万，在中国340万是一个小数，但是对于一个只有700万人口的城市来说，340万是一半。分析一下它的数据，将近80%的流量是集中在电视剧或者是综艺节目。前面有一个演讲嘉宾用到一个词，叫做时移的收看行为。TVB在做时间的迁移，它不是同时在看的，同时在看的话，你自己只值20万。你办了一个报纸，又办了一个网络版，网络版把你的报纸弄掉，有一个电视台，你同时在直播，把你的传统观众移位。时移的话，就是他事后再看。这些人，你不放网上，他永远不看。他们越来越觉得这是他们的一个延伸，通过IPTV网看他们节目的观众，几个无线频道加起来占了已有观众人数的4%到5%。这并不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但是做广告的都知道，4%、5%也是很多钱。这对他们来说，投入跟回报还是很客观的。

这个故事是什么？超越三网融合，包括我们自己的电视台，如果我们现在的屏幕跟互联网这两个屏幕之间实现整合或者互补，其实还是有很大的空间和回报可以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