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崑:三网融合产业外延与生态链建设

首先，我跟大家提一个观点，三网融合需要借助外延资源，尤其是我们今天开展的三网融合试点工作。这个定义是国务院五号文件对三网融合的一个定义，后续又出台了一个试点方案，里面对我们今天能够做的三网融合工作有一个清晰的界定。三网融合现阶段主要任务就是双向业务进入，能进入哪些业务呢？CMMB，手机电视，IPTV，有线电视。通过试点工作开展逐步摸索新的管理体系、管理方式，完善整个产业群体，实现技术创新，为最终的三网融合实现奠定基础。大家注意，我在这次会议上和其他会议上听了很多关于三网融合新业务、新概念的阐述，但是这次三网融合的试点涉及的就是四个方面。第二，我们现在做的是三网融合试点工作不是三网融合全面普及工作，所以我们今天的工作是为将来打基础，但并不代表未来三网融合整个全貌。

无论是试点还是普及，起码三网融合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现在各方也在积极进行这个工作。我们看到现在各地传过来的信息，应该说各地三网融合的主导方差异是比较大的，各方面都在里面有一定的发言权，广电运营商在推动NGB、互动电视、CMMB，首先最希望的是宽带接入，很多省提到了VOIP和增值电信业务，电信运营商在集成播控前提下开通IPTV和手机电视，同时经营好自己业务范围。互联网运营商在这次三网融合中基本上是配角，更多是作为电信广电两大服务群体增值服务角色出现，但是互联网服务商也在积极争取自身发展空间。而设备制造商在几个地区的三网融合工作中都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因为各省都有一个很朴素的认识，三网融合工作很好，但对我本地产业有没有拉动作用？这是各地方考虑三网融合工作的时候非常突出的特点。

在这种积极参与下，大家都抱着非常美好的期盼，三网融合能对我的经济，无论是对行业发展，还是对国家经济，还是对我这个试点地区经济有很大拉动作用，这几个指标是2200亿，4300亿，25万个就业机会，而且也是国家下决心突破13年阻碍推动三网融合非常重要的要素。但是，我们反过来看，从今天各地已经推进三网融合的情况看，是不是能如我们所愿。这个数据简单列举了目前电信网和广电产业发展情况。其中电信业务固话语音收入下滑已经是大家承认的一个事实。而移动语音业务，大家去分析一个数据，不是它的绝对增长额，而是环比增长率，这几年在逐步下降，而且已经开始出现负值，意味着移动语音业务将在几年内进入跟固定通话业务同样的状况。宽带业务还在高速等于，这是大家关注的重点，但是提醒大家，你们注意宽带业务的ARUP值在下降。广电业务收费这两年有没有明显飞速增长？在座的基本上都是广电从业人员和专家，你们心里有一本帐，而广告收入有没有风速增长？实际上现在我们面临一个什么局面呢？如果我们把进入对方传统市场作为三网融合目标的话，我们就面临一个尴尬的局面，我们是要分一个已经被不断摊薄的蛋糕，如果我们广电运营商仅仅吸收争取宽带和语音的话，电信运营商争取的就是IPTV的话，我们面临的就是这个局面。我们可以把所有业务梳理一下，分析一下，看现在传统业务有没有飞速发展的空间，尤其是从业者你们心里会有一本帐。如果按照这个局面发展下去，我们原来期盼的几个目标想实现起来是相当艰难。

所以我对现在工作也一个基本认识，机遇不等于现实，三网融合带来的不一定就是新的增长，也可能仅仅是重复建设和平均盈利能力大幅度下滑，当然这是广大用户希望看到的，但是是不是我们运营商希望看到的？有一句俗话，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我们怎么解决这个三网融合的困扰？单纯的指望进入对方传统业务带来自身的增长，我建议大家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上面。原因是什么？对方也在进入你的传统市场，也在拉低你的ARUP值，双方同步拉低，市场整个蛋糕被做小了。只有创新才是三网融合真正增长的空间和生命力所在。这个创新我想有两个方面，我也听到很多专家学者的演讲，我现在认识到的就是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就是内涵，在内涵上下工夫，更丰富的视听节目生产创造条件，坦诚的说我们今天视听节目很不丰富，我在很多会议上反复讲这个话题，你去各个卫星台去看，热点节目雷同，你看一个台跟看三十个台没有本质区别。第二是网络和内容深度结合创造新的增值服务，如果单拼内容多少其实能够带来空间已经有限了。网络和内容相结合能不能带来新的吸引用户的地方，时移已经有了，是一种新的特征。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还可以有新的特征？这个需要一个健康的产业生态环境，也就是产业链环节之间是面向合作这个目标，面向共盈这个目标，面向一个新的市场开展工作，而不是面向一个你死我活的市场开展工作。如果大家你死我活的争，挖掘内涵这块根本不会增长。第二个就是在产业外延上找机会，通过结合更多数字内容资源，服务于更多用户群体，为我们现在三网融合工作找一个更大空间，这个需要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到底三网融合在整个大产业里面定位在哪。

中国人有一个特点，什么热跟什么风，今天物联网热，我做一个东西都叫做物联网某某某，今天三网融合热了，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三网融合某某某，这是大家经常看到的一个比较常见的现象。三网融合是我们今天关注的话题，但是不是我们整个产业的全部，他只是我们这个大融合时代的一部分。技术的进步引发的产业重组，不仅仅是体现在电信、广播、电视和互联网这些我们今天谈的话题里面，由信息技术引发的传统产业转型在各个产业出现了，产业融合是我们这个时代共同的特征。而且我们国家现在发展确确实实需要产业融合，这个不是一个空洞的话，也不是时髦的观点。其实在提产业融合的人非常多，大家可以看到两化融合，现代服务业融合的是服务业和信息业，三农问题也是农业信息化，文化产业振兴，其实大家都在不同程度的涉及到产业融合。而产业融合是什么？我们回到它的本源，产业融合实际上是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在改变了传统行业的界限和格局以后出现的一种现象，这个有两方面的产业融合，一方面是广义的产业融合，也就是信息技术革命引发的创造性的破坏，推动了其他产业，我这个是指信[FS:Page]息产业之外的其他产业间或者是同一产业内不同行业间的相互交叉、相互融合最终形成新的产业。这个突出表现在哪？物联网、两化融合、现代服务业，这是信息技术和信息产业在跟传统实体行业结合。另外一个融合产生在信息产业内部，为了适应产业增长发生的相应产业边界的收缩和消失，在信息产业内部传统行业界限不存在了，最典型例子就是三网融合，当然不只是三网融合，还有ICT，就是信息通讯技术。所以，我们先搞清楚三网融合定位到底有多大，现阶段三网融合实际上是在这个大产业融合中的局部组成部分，不要把三网融合概念搞的非常大，无处不是三网融合。他仅仅包含了信息产业内部不同网络之间的融合，以及信息产业和部分文化产业之间的融合，但是我们三网融合的成果可以被其他大产业融合的工作采纳，从而给我们三网融合带来更大的空间。这张图简单归纳了一下，应该说比这个还多，实际上我们产业融合涉及哪个领域呢？大家可以看一下黑线包含这部分，如果整个是大产业融合，我们三网融合实际上是包含了黑线这一小部分。

我这里面还可以举出一些具体案例，三网融合实际上可以通过跟这些大产业融合工作相结合，实际上可以为自己创造出更多空间。现在我看到很多三网融合的材料里面在提物联网，物联网不是三网融合一部分，物联网是一个独立产业体系，有没有三网融合，物联网都在发展。但是，三网融合可以通过服务物联网，为自己寻找新的空间，比如在家庭内部寻找新的空间。三网融合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一个基础网络的能力增强问题，他通过能力增强可以服务于物联网。第二是三网融合形成大量终端，就是传统计算机、电视机、手持电话以后，现在出现越来越多的终端，这些终端可能为物联网可用。如果三网融合能力和物联网发展相结合的话，物联网可以为我们三网融合提供一个新的空间。比如说把家里面很多消费电子产品沿用到三网融合，成为物联网的载体，但是你不要指望物联网按照你的思路去发展。

第二，三网融合可以服务于农业、农村和农民，也就是服务于三农。三网融合现在有一个很突出特点，前几天李毅中部长去了山西，看什么？就看农村地区的三网融合，而且山西做的确实不错，光纤开始往每个村铺，解决农村网络覆盖问题，然后给农村建立一个他能够使用的服务平台。我们真是要把城市里面做的东西做到农村，我前几天专门去了一个省，专门到农村，我们今天在城市里面发明的这些东西，到农民那里真是不接受，他有自己的消费习惯和消费能力。再就是农民需要的内容和我们需要内容不一样，包括适合的终端，不是把iPod发给每一个农民，就让他进入一个新的技术时代了。我可以告诉大家一个基本案例，我们前几年全国农业信息化工作中大量部署到农村计算机，现在基本上都在那接尘土，等着报废，不是你想给农民什么，农民就一定要用什么。

三网融合还可以服务于出版行业，我们很多运营商，不管是电信的，广电的，在展示新业务的时候喜欢展示电子书，在电视上看电子书，在手机上看电子书。大家注意，真正的主角不是我们做的，真正主角是新闻出版总署，他们是电子主办行业主体，我们可以拿他作为我们三网融合的一个话题，但是我们服务不好的话，别人可以做。

社会管理、智能医疗、社会化教育、社区生活，前一段时间我们专门去各地区看，现在大家都把各种东西往三网融合主线上挂，为什么？时髦，容易拿到政策和资金支持，但是基本上我们发现这些三网融合外延产业，外延资源都有自己独立生存体系，当我们三网融合工作能够服务好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和我们结合，服务不好，他们就独立发展，而且现在有这个可能性，而且某种程度上有可能成为现实。原因在哪？第一，很多专家在三网融合启动之前就讲三网融合的根本问题不是技术问题，就是体制问题，而且今天三网融合体制问题不断暴露出来新的阻碍的现象。如果我们体制问题在短时间内难以调整，整个会给我们工作带来新的阻碍，结果是什么？结果就是别人不认为你这个资源、你这个平台是一个很好的适合的平台。而且我们两大行业都有一个特点，通吃产业链，什么好的东西都是我的，这是两大行业共同的缺点。在别人唱主角的情况下，为什么要依附于你？最后，互联网是存在的，虽然我们三网融合谈到了电信、广电、互联网，但是互联网是一个开放的平台，没有人可以主导互联网，任何在座的诸位都没有权力主导。我们能用互联网，新闻出版总署能用互联网，文化部能用互联网，农业部可以用互联网，他们可以建立自己的平台，不用你三网融合，他们有这个现实可能性，而且现在有的地方正在做这个工作。我们现在远远没有把这些外延资源纳入我们的范围。我给大家举一个最简单例子，我在很多地方看运营商服务的时候，最喜欢给我演示的服务是什么呢？就是游戏，我电视的游戏能给我带来什么，IPTV的游戏给我带来什么，游戏运营商是什么？不是我们在座所有人，人家有独立发展的渠道和路径，而且现在互联网上有两个东西是通过服务盈利的，第一个就是游戏，第二是音乐，其他包括视频在内都是赔钱。这两个主管部门是谁？文化部。也就是说我们需要服务于这些外延产业才能求得我们自身发展，我们光抱着眼前这点东西，如果仅仅抱着进入对方传统业务已经很满足了，我可以有一个预测，大家前景都不是很好。

但是我们现在做到了什么？我们现在为外延服务，第一，我们确确实实通过现在的工作把宽带网络资源做好了，全国都在提速，现在突然发现宽带和白菜一样不值钱了，今天是4M，明天8M，后来20M，今天早上看新闻是100M了。第二，广播电视新媒体平台肯定是能够建立起来的。第三，新媒介渠道围绕电视进行整合。第四，终端能力得到了提升。实际上外延资源要和我结合，他有他自己特定要求，不是我们说你进来，他就会进来。他会考核你是不是满足我的要求，成本上、数量上、使用难度上是不是满足我的要求，你不合适就不用你，我可以通过互联网构建自己的东西，移动互联网和固定互联网都在那放着呢。这里面包括什么呢？更灵活的媒介渠道，如果媒介渠道被绑死在某一个内容分发点上，我可以不用你的。第二，内容平台是否足够开放，你得给我一定的自主权，因为这块内容归我管，各个部委都存在这个问题。第三，终端形式是不是适合我的这种方式去发展，这就是为什么电子书，电信和广电都在争电子出版，而电子书独立发展起来了，你现在终端并不完全满足我的要求，所以我不想在你的电视上和手机上全部投入到这个渠道，我自己要发展一个独立渠道。产业环境是否合适？如果整个产业里面天天在打，天天在掐，所有的里面都想单唱主角，谁也不想让利，谁也不能成功。

我刚才讲的是对外延，心里如果我们想挖掘内涵，我们也要审视一下我们自己。这张图是我们初步画出来的一个三网融合新产业体系，但是应该说不一定非常完整，但是起码我们对他有一个初步认识，而这个产业里面有三个产业链，最左边是广电行业，广电行业是什么，其他行业没有加入可能性，只是设备商把设备卖给你，内容商把内容卖给你。通信行业差不多，传统通信业也是端到端捆死的产业链。只有最后一个互联网，我们今天谈三网融合的时候，中国在近十年前互联网已经三网融合了，代表性事件是什么呢？互联网已经可以打V[FS:Page]OIP了，人家已经三网融合了，可是人家没有说，人家已经实现了。现在是这两个封闭的产业链在推动三网融合。互联网为什么可以达到这个？其实很简单，他的内容和终端和它的网络不是捆绑死的，但是这样管控性差，但是技术是可以解决管控性问题的。关键是不是给产业链上下游生存空间，如果不给他任何生存空间，就不跟你合作，他依然会游离于我们这两个产业之外。所以我们一定要有协作的精神，谁可以吸引更多方面参与，谁就可以占据主导权，大家都不要小看对方，几十年的发展为三网融合所有参与方都积累了足够优势资源。其实包括用户单位，他本身也是一种资源，都有不可替代的位置。但是，我们现在一直有一种说法想通吃，你们自己反思，你们自己产业链都有一个想法和欲望，终端不仅想做终端，我想做服务，网络不仅想做服务，我要做内容，内容不仅想做内容，我还想把终端和网络通吃了，所有人都有这个欲望，从经济上我们能理解。但是，独家营造产业链最终只是造成产业各方相互竞争、相互拆台，谁也做不成。刚才听到一个代表讲政策合理性、开放性，其实双方都在讲，所以协作才能共赢。

最后我讲一句话，也想跟大家共同思考，我们现在的三网融合是在积极推进，我们面临一个很好的机遇，我们的问题不是三网融合本身能不能成，而且能不能把这个机遇转化成现实的利益和利润。我们要扩自己的外延，要挖自己的内涵，受到解决的问题不是别人对我们公平不公平，而是我们自己适合不适合做这个工作，送大家一句话，改变世界，先改变自己。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