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什么是新媒体！

　 摘要:第六届2009年中国数字电视产业高峰论坛(CHINA DIGITAL TV FORUM ，简称CDTF)于2009年8月20～21日在北京九华山庄举办。论坛2004年8月在国家广电总局和(原)信息产业部的指导下，由《中国数字电视》杂志社发起创立，中国数字电视产业高峰论坛组委会负责实施。迄今为止，中国数字电视产业高峰论坛(CDTF)已成功举办五届。DVBCN数字电视中文网做为本届论坛的支持媒体，专题系统播报本次论坛。

　　谢文：

　　包冉几个礼拜前找我的时候，我碍于情面就答应了，从答应以后，今天一来就后悔了。我估计90％以上都是电视行业的，做网络的可能就我一个，就算我孤军奋战，深入敌后。提供点胡说八道，当反面教材，如果哪个言语冒犯了在座的，请包含。标题也是包冉给定的，很绕，现在的概念是非常混乱的，我刚才听了半天在听明白，在这个会议上网络讲的不是互联网，都是同轴电缆什么的，差着好几十年呢。我想说几个概念，一个是大家都说新媒体，记忆中最早是2000年，那个时候都是在中国大酒店开这种会，那个时候就说新媒体，后来发现出身不同，一个概念下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搞通讯的喜欢说手机能干什么事，电话能干什么事，电视喜欢说我能干那么多事，搞互联网的说我是真的新媒体，当然从出生的年月算网络的确算新的，但是仍然不是2009年这个时候讨论问题的出发点。

　　时代进步了，大家不妨打开胸怀，我是从一个互联网用户，就是资讯用户，信息用户角度理解新媒体，第一新在多媒体，是文字、图象、语音、音乐、视频这一类信息传递的形式。过去比如电话就是语音，比如电视就是视频，互联网在早期主要是文字，都是单媒体。现在到了一个时候，甚至都有点晚了，应该说多媒体信息传输、信息传送，这是我们叫做新媒体的第一大特点。如果谁还纠缠在语音为主、文字为主、视频为主来讨论新媒体，我们讨论的不是一件事。

　　第二点是信息以多媒体的形式达到的目标、赚钱的手段也不是单一的，有资讯服务，有娱乐服务，有通讯服务，还有给真实世界里面千奇百怪的能够赚钱的事情提供通道，比如电子商务。北京马上医院看病可以网上预订，电话预订，还没有听说电视预订。所以，这些就和过去单一平台、单一媒体上达到的单一服务是一个重大飞跃，是在多媒体形式上完成多种服务。

　　第三个特点，多媒体形式的多种服务是在多种平台上是的，PC、移动终端，比如上网本之类的，手机，电视，还有纸质。过去单媒体、单服务、单平台，在新媒体时代就是多媒体、多服务、多平台。下面这句话肯定大家不爱听，但是我不是因为我干这个，咱们得实事求是的谈事实。这个新媒体的出现、成长、发展、成熟是以互联网为核心和驱动力的，现在争的最热闹的是电视什么时候普及的？美国50年代普及，中国是90年代普及，虽然从模拟电视到数字电视，仍然是电视。电话什么时候普及的？到中国也就是2000年普及完了。互联网以我们拿出来最跑两的数字不过是全中国普及率20％几，远远没有到成长减速的时候。所以互联网是新来的，是扩张的，越早成熟的，越是处于守势，越是被融合的，当然我们都希望互相融合，取长补短。但是，实际上从干活的来讲，从钱来讲可以看出来互联网是进攻的企业，2009年我们可以拿出一个企业说互联网有年收入过百亿的了，今年腾讯总收入120亿，利润40多亿，用电影业和互联网公司不能比，腾讯一家比电影业大好几倍，高成长、高利润、有暴发户的味道，见谁都要通吃，这是互联网的坏毛病，但是这是事实。更不要说技术，互联网是整个背后的核心和驱动力。

　　最后给一个定义，就是信息以各种形式和方式，通过各种信息终端服务于用户的体系，我们可以简称之为新媒体，或者是新媒体平台，或者是新媒体服务，这是我理解的新媒体的概念。我想使劲扣这个会议的题，很难，叫电视，太老了，叫视频服务，好像是从互联网角度说这个事，但是比较抽象，中立一点。这个事我2000年发言的时候也谈过类似的，当时最红的词是IPTV，现在这个词处于被淘汰的边缘了。但是，本质上数字电视，不管是数字码，还模拟码，本质的服务形式就是广播。不管技术手段是用LED，用这个屏那个屏，是怎么传输，你是广播，是我拿一个服务给千家万户被动的收看，他不能对这个节目产生什么直接的反应，这是服务实质。到后来，出现了视频点播，有一部分是通过机顶盒实现的，真正大行其道是在网络平台上，现在的土豆、酷6、新浪做的，视频点播比简单的广播的进步就在于用户有了一点主动权，也就是在自己合适的时间选择自己想看的节目，而不是被动按照统一时间表在若干个频道里面挑一个节目看，这个进步是实质性的，我是这么分的，这一两年时兴的有VC推动的视频影视，视频影视本质上是平台迁移，就是用户欣赏视频类的娱乐节目，也包括新闻类的视频节目，不一定非在电视看，不以电视机为最终终端享受，而是跑到互联网，也就是PC上看，他的本质是大规模平台迁移，是以网络影视形式出现。这也就是去年、今年的事。前三个都是过渡阶段，最终我愿意说视频服务，视频服务和文字服务、图象服务、语音服务一样是一种形式，视频形式的服务最终的两个特点，一个是互动，能够互动起来，这个互动不管是用户之间的互动还是用户与服务发送者的互动，这一点不过，我觉得视频服务没有彻底的革命。再就是要大众化、普及化，几十万户，几百万户都不算，要变成主流，互联网这两年才终于感觉到打破瓶颈了，过去互联网都是高学历，城里人，有钱人用，现在终于渗透到普遍老百姓了，手机五年前、七八年前也曾经被局限在一个特定人群上。视频服务我想还需要五到十年的努力。

　　在这个意义上的新媒体我认为要走三步，第一是内容多媒体化，我个人认为到现在为止已经完成50％了，就是同样的内容，或者是不同的内容用最合适的方式进行传播，现在看到千军万马都在做这个事情，总体上我的感觉完成一半了。信息终端相互融合，我觉得刚刚开始，甚至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我听到很多不同声音还不见得愿意做信息终端相互融合。什么是信息终端相互融合？电视机就是挂在墙上的PC，就是挂在墙上的电话，能完成通讯，能完成上网，能完成电视本身工作。PC就是放在桌子上的电视，手机就是随身带的电视和计算机，制式是统一的，服务商也不需要做实质性大投入，就可以同时很方便的在这三个终端上进行服务。这个我觉得步伐很快，各种尝试都有，但是从这十来年观察经验来看，是一个漫长的进化过程，什么时候有决定性的变化，iPhone是一次突变。数字电视，我也很奇怪为什么这次四万亿投资里面没有把这个作为投资重点？我们要拿数字电视和美国比，我们落后15年以上，宁可拿钱修铁路也不投资做数字电视，所以还早，只完成三分之一。方向已定，有了一定规模，但是决定性的转折点还没有到。运营主体的全方位出击，我给10％都高了，就算10％，只是刚刚萌芽。我需要定义一下什么是运营主体的全面出击，不是一个控股集团手下有一个电视公司，有一个杂志，有一个网络公司，有一个出版社，就叫多媒体了。从你经营的角度看，你可以说老子多媒体了，但是从用户角度看，是分散的，割裂的。你的电视用户不见得是你网络用户，你的网络用户不见得是你的杂志读者，这是不算的。只有让用户在一个平台或者多个平台能够享受你全面的多媒体服务，这才是新媒体的运营实体。这一点我们看到美国新闻集[FS:Page]团算走的比较远的，当然因为他过去传统媒体力量太强大，他做的不好。剩下的苹果有一点意思，Google也开始在动，在中国还没有看到一个比较好的实例。

　　制约新媒体发展的外部因素，大家都很熟悉，因为我听到这里有很多国有企业的朋友。管理体制不用说了，最近很多仗都是围绕这个打的，还有行业垄断也不用说了。对我们干互联网的人来说，随着互联网侵入视频领域，电视业的人会越来越痛切的感觉到知识产权的销售、发送、合作，这方面有着巨大的，甚至是植根于我们民族文化当中很多陈规陋习，我敢说作品产权比比如说文字、比如说声音、视频这种形式的东西的商业道路要更崎岖，更困难，很大程度上是在产权交易管理方面，我们基础不好。第四个主要是技术创新，我们一方面本身没有创新型企业，没有重大技术创新，我们都是抄，抄的同时又被我们现有社会当中一些问题所困扰，然后走形。所以，我们到今天，我觉得整体上离美国新媒体发展势头比距离好像是越拉越大了，跟互联网一样，2003年以前中国互联网和美国互联网差六个月的距离，现在起码差两年以上，有的还不止，我不熟悉电视业怎么样，但是就我现在听到的，关于NGB来讲，美国90年代就讨论过，也实验过，已经失败了，我们已经落后一代人了。所以，这些方面我们的管理体制真的中央下决心了，把广电部撤销了，我觉得就是一哆嗦的事，但是没有哆嗦成，真要弄也就弄了，该谁下台谁有下台，该谁倒霉谁就倒霉，但是后面两个知识产权和技术创新绝对不能推到中央某人身上，那是我们在座的，我们管的公司，我们深层次的东西在起起作用，我们注定在这方面甘居殖民地的地位。

　　所以，在这种形势下面，现有的商业模式谈不上，我们说商业模式的元素无非就是几样，卖终端、卖作品，卖广告。卖终端，无论是卖电视还是卖机顶盒，机顶盒大部分还是国家补贴，刚才我听是一个月20两块钱的收入，真惨，还不如一款游戏一个月的最低使用费用，我们有多少个频道？卖作品主要是电影版权，电视版权，包频道，包节目这一类的。按照做互联网的角度讲，那真是辛苦，冯晓刚牛了半天，一个电影票房卖三四个亿，差不多相当于腾讯半个月的收入都不到。一个所谓大制作，放一个亿挣两个亿，都是很辛苦的事情。还有卖广告，应该说电视还应该是相当大的一块，但是成长率上来讲我比较怀疑，互联网广告过去五年都是60％的增长速度，不知道电视广告能不能达到？现在整体上来讲还举不出一个例子来叫做多媒体、新媒体，比如以电视机为终端的新媒体的商业模式，美国已经相当接近了，但是在中国没有，只有非常简单的、初步的、割裂的、低回报的事情，做的很辛苦，我有很多朋友做这个事，我看着实在悲哀。

　　新媒体的发展趋势，一个是多媒体内容无缝链接，核心词是无缝链接。现在各个平台，各种内容，最好可以做好形式上链接，一个屏幕上又有文字又有图片，又有荧光屏可以给点动的图象，他不是真实的，深层次的全面的链接。核心还在于大家还是在把不同的制式，不同媒体，不同平台上历史上残留的不同的东西硬捏在一块，而力量大起来了。这个工作我现在不认为有技术上的障碍，甚至也没有行业垄断和竞争的障碍，更多的是专业人士的、专业队伍成长的过程，应该说给点时间，我们会有比较成熟的，就像新浪的网页形式变成一代互联网网页形式，直到Google出来被颠覆一样，现在到不了这个程度，但是多媒体内容的无缝链接，这是现在可以完成而没有完成的一件事。

　　多终端的制式通用，我觉得现有的技术、现有的能力也不是那么了不得，倒是这一点上管理体制、行业垄断的作用比前面讲的要大。比如电视能不能成为互联网终端，能不能成为电话机的终端，比如视频电话，干吗要电话？直接打开电视，按两个钮就可以跟朋友视频通话。技术上不是问题，可能是其他问题，但是最终赢的一定是通用制式，不需要付第二次、第三次制作成本和学习成本的终端，这种东西呼之欲出了，iPhone是最明显的例子，大家说他这个那个的，但是起码是制式统一方面手机业大家是被打服了，都在向他靠拢。

　　多传输方式全面覆盖，这点上其实理论上、技术上都解决了，但是由于行业的割裂，造成了要么是重复，要么是一个网只能干一件事，而很多空白点没有覆盖，是不是技术上有一天比如无线网络能不能达到两个G，五个G，十个G，如果真到那个时候，大家还争什么广电网、移动网、电信网，大家就争无线就可以了，特别是像北京、上海这种大城市。现在世界上有几个城市已经这么做了，其实90年代初我给ATNT做事情，他们也在争这个事情，才给了其他公司机会，因为你不动别人动了。美国90年代初相当一部分高端住宅就是一根光缆进户，什么事都办了，这个事有多难？不难。技术上没有什么讨论的，就是其他的原因。下一步，我非常期待的看有真正全面运营的新媒体公司，这个给用户的感觉，所有的服务，所有的媒体在我这里是一个平台上全面享受，至于下面是分公司、分事业部、分部门，不重要，是以用户为唯一评判标准，这样的公司如果政策放宽一点，我敢断定互联网有一个公司是具备这样的潜质的，比如身价在50亿－100亿美元，手上有50－100亿现金的，互联网现在有很多图财主，手里面有50亿，100亿现金的公司多得事，想融资随便可以融到，但是没有地方花。最理想的状态是希望看到广电系统、电信公司和互联网公司互持股份，三者先在这个层面融合起来，大家一起创造一个新局面。我可以肯定广电单打独斗是绝没有前途的，你同时要承担建网、管网、管内容、管销售，不可能。美国有好多公司试过，ATNT、IBM、迪斯尼、纽约时报。当然，在那个行当大家可能说我不知道，说互联网没专业、没道理、富横，有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是有这方面原因，我们不专业，也对中国社会方方面面了解不够，但是有一点，比较有锐气，比较和现代社会捱的比较近，方式方法如果不济的话，我觉得互联网公司是比较好的合作对象。如果你在旧体制下招几个干过互联网的人在那个体制下做，我认为也没戏，他就会被整合了，整合的结果就不再说大家希望的了。

　　理想的商业模式猜想。比如说我是1991年住在美国的时候，看得出来这个商业模式演变，到2000年，到现在再去美国或者是去香港，我觉得最简单的还是包月制和会员制为主收费，这个收费占到70％，这是安身立命的基础，而且从实践效果来看，我们看着电信公司怎么样从过去计流量、计服务单独收费做不起来的事，一到包月就全简单了。像现在电视来讲，这里没有歌华的人，现在我住的也是高档住宅了，但是就没有机顶盒、数字化，高尔夫频道就是看不上，但是一个月80块钱、40块钱想做一个单独频道做不出来的，基本就是包月的。我们从网络游戏变化可以看出来，要想赢只能是在低价海量的模式上，第一价格要低，第二用户规模要大。在打这个市场的时候宁可免费，而逐渐收费，不能采取一开始高价、少量，逐渐降价推广，历史上这样的模式都不成功。

　　广告成为收入主要部分，电子商务和其他服务提成作为收入补充部分，这一点想给大家说一点我自己的经验，比如腾讯，腾讯现在收入分开了，广告不到10％，无线有10％，他真正的大头来自于过去不分的时候互联网增值服务，就是在QQ上面买个小衣服，送个小花，送个蛋糕，后来休闲游戏壮大，把游戏服务和增值服务分开，现在增值服务一个季度还有20亿左右收入，而这个收入是跟着用户走的，而不是像广告那样，我拿一单别人必然少拿一单，而他的供给是无[FS:Page]限的，而且是有忠实度的，只有在腾讯的平台上才有意义。而他现在也不过10％左右的用户花钱，就可以干到一个月至少五亿收入，一年六七十亿收入，几乎是无本万利，你做一朵花摆在这卖一百万次，这是互联网未来最值得重视的一块，就是无中生有，独家垄断，门槛甚低，前提就是海量用户，而且这些用户是高度互动的，这样才有意义。电视机我在美国见过，过生日的时候送你一个节目，送你一个月，跟互联网说生日送你一朵花含义是一样的，已经超过视频、广播的服务，都是个性化定制，这种尝试大家都可以做，只要电视结构好，频道够宽。现实的估计，我看过很多，我自己也经历过，被忽悠的云山雾罩，说全公司战略转型新媒体，三年以后都死了，甚至到不到三年，有的半年就受不了这个压力。所以，要充分认识到中国国情，把新媒体的产生，特别是视频，或者是跟这个会议一样叫做数字电视，在新媒体整体服务当中成功的周期，至少打五年，我个人认为需要十年左右的时间才到丰收的时候。以这个为周期布局，但是不是消极被动，互联网空间好做的都做了，大家疯子一样见封就钻，你明令禁止，我在灰色地带还在试。如果电视产业链的人还主要依靠政府决策，政府投资，以安稳、安全作为自己第一优先考虑的话，我可以肯定你打不过互联网业，虽然互联网是通信业、电视业中最弱小、最没有社会地位的农民，但是他们的确最有冲力，最肆无忌惮，你稍微示弱一点，他就乘虚而入。最好的战略还是化敌为友，携手合作，但是整编一个是几乎不可能，再就是整编之后没有效果，没有一家有好结果的，所以那个心最好是死掉。所以，五到十年，但是现在是布局的好时间，探索的好时间，局部实验的好时间，希望政策改变，希望管理体制改变，促进这个改变的时间，大家可以在这方面共同努力做一点。但是，真实的大丰硕，比如像互联网业一样，将来新媒体业也可以有年增长率60％，利润可以稳定在40％左右，也出几个纳斯达克公司，也出几个丁磊，马化腾，我觉得需要十年的努力才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