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山寨经济所具备的草根性、开放性、创新性以及产业链竞争力这四大特征,让我看到一种总是被主流意识形态忽略的企业活力。
联合国下设机构国际劳工组织最新出台一个十分悲观的预测,在这波全球经济危机中,全球可能会有5200万人失去工作。不过好消息是,他们还可以在“地下经济”中找到工作。
联合国的研究表明,地下经济(或称非正式经济/灰色经济)是发展中国家GDP中最有活力的部分,拉美国家中83%的新工作机会由地下经济所创造。
从印度阿默达巴德拥挤市场上破旧的摊位,到泰国路边兜售草药酒的小贩,地下经济在未来一年,将吸纳更多的人,并给他们提供一个收入来源。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首席经济学家西蒙·约翰逊感谢地下经济,正是由于它们的存在,那些极度贫困国家的状况才没变得像人们预计的那么糟糕。
瑞典国际合作发展组织对地下经济的研究表明:国家经济越不发达、制度越落后、腐败越严重,人均收入越低,地下经济在GDP中的比重就越高。但即使高收入国家如日本,也不能完全摒弃地下经济,其地下经济也约占GDP的10%(中国的城管可以松口气了,未来20年都不会失业)。中国的人均收入现在已经超过2000美元,在义乌人为当年鸡毛换糖的先驱们树立丰碑的今天,被约定俗成地称为“山寨经济”的高科技地下经济异军突起,并在全球高科技产业中迅速占据了一席之地。
山寨经济是一个全球现象。当今西方高科技山寨演进的轨迹大致是起源于黑客,进化成开源社区。而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山寨经济的兴起,背后有着市场全球化、技术开放化的强大推手,同时也反映发展经济学、高科技产业在全球发展中国家的曲折。本文试图以一种国际比较的视角审视山寨经济,阐述其四大特征,并预测其未来成长前景。
大教堂和市集
山寨的第一特征是其草根性。黑客大师、开源运动的创始人埃里克·雷蒙德在《大教堂与市集》中惊叹:“Linux是颠覆性的。就是五年以前(1991),谁能想到散布在全球各地的几千名开发者,仅靠细细的互联网连接,能够在业余时间魔术般地铸成一个世界级的操作系统呢?”这一现象也可以解释山寨:当2001年TCL的万明坚利用法国Wavecom的模块,模仿韩国时尚,开发出中国第一款“山寨手机”——“钻石手机”时,谁会想到几年后山寨在深圳会发展成一个全球性的产业,而另一家中国企业联发科更是看准这一机会,投入重金开始研发模块,一举取代了Wavecom的地位;同时另一家深圳本地企业华为旗下的海思半导体也已经为下一代山寨——智能手机准备好了核心武器呢?
山寨的开发模式与开源的Linux社区一样,“更像一个充满不同议程和方法的嘈杂的市集”。Linux创始人Linus Torvalds的开发模式:尽早尽多地发布各类版本,外包所有可以外包的事,对所有的改动进行融合开放,可以说都被山寨尽情克隆。Linux的敌人微软开发软件的方式是“建造大教堂的安静和虔诚”,但这种模式是建立在其数百亿美元现金储备上的。如此规模的现金储备,许多发展中国家举其所有GDP也无法匹敌,发展中国家能采取这样建造“大教堂”式的优雅发展高科技吗?
山寨的草根模式与开源的Linux社区一样混沌,但其系统的分散性、可靠性却是可以媲美微软和苹果(后者2008年现金储备提升至195亿美元)。这是因为山寨经济中存在多层与其功能吻合的组织结构,网络无处不在。这就是雷蒙德表述的,“除了互联网以外,成员间还存在一个分布式、松耦合的点对点网络,具有多重冗余性和可降级。在这两个网络中,节点的重要性只取决于外界愿意和他合作的程度。”美国去年的金融海啸表明,按照大教堂方式建立起来的高度复杂、紧密耦合的宏伟金融体系在危机中不堪一击(参见本刊2009年3月5日《金融市场的长尾与突变》)。反倒是开源社区按照市集模式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