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广电总局科技司司长王效杰

　　7月29日，广电总局科技司司长王效杰如约在她的办公室接受了《中国广播影视》的独家专访。此前一周，记者首次致电她时，她还在四川出差。走进王司长的办公室，她正站着整理她的办公桌，在她面前是摆放整齐、堆积如山的资料，以至于记者最后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角度给她拍照。

　　她一面热情招呼记者落座，一面笑着提醒说，“采访可只有一点时间噢！”尽管如此，原定30分钟的采访，她与记者交谈了65分钟，交谈范围不但包括让她引以自豪的CMMB，还有工作、学习、生活，甚至还分享了她的一些成功的人生经验。科技司司长的工作是繁忙的，这边采访还未结束，对面办公室已经有另一批客人在等她了。

　　坐在记者面前的王效杰，齐肩的短发，绿色碎花衬衫，黑色西裤，除了腕上一块黑色指针、白色表盘、没有刻度的白色时装女表比较时尚之外，端庄之中透着知识女性的优雅和干练。说话语速很快，分贝很高，对记者所提问题反应极快，左手习惯性地来回做着辅助性的动作。在整个采访过程，她始终保持轻松与微笑状态，说到高兴处，她会把右腿抬到左腿上，换个坐姿侃侃而谈。

　　王效杰健谈而坦诚，偶尔也会展示她真性情的一面。当她在网上看到有人对CMMB发出非议时，她会愤而拍砖反驳。她解释说：“以前他们不了解，现在了解了，不就在网上唱CMMB赞歌了。”

　　作为广电总局为数不多的女性司长之一，她坚称“司长没有性别之分”，但她在采访过程中还是不知何故地脸红了两次——这一最基本的女性特征。“女性做事情更有韧性，不屈不挠，可能就这一点优势吧”。“从严、细心、追求完美、有责任心”是她的做事风格，“要做个有心人”是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对于正处于数字化阶段的广电行业，她认为作为现任科技司司长应该坚定不移地推动数字化和产业化，把行业领对方向，要经得起十年之后别人的评价。

　　基于此，她对下属要求很严，管得很细，“我是一个连错别字都管的司长，你们之前看到的那本科普读物小册子《CMMB100问》就是我组织广科院的同事编写，然后汇总到我这里，我是逐句修改逐字校对，力求完美。”“刚开始他们对我的做事风格不理解，后来大家了解之后也都理解了。”同时，她也对《中国广播影视》记者坦言：“在没当司长之前，还经常做饭、游泳、旅游、看电影、看话剧，生活丰富多彩，工作忙了之后，就被数字化、无线覆盖、村村通、安全播出取代了。”

　　77级、78级的大学生是中国大学生的黄金一代，现在他们是整个中国社会的脊梁。当时年仅16岁的王效杰是中国传媒大学电视工程系电视播控专业78级学生，毕业之后分配到中央电视台播送部播控科当技术员。然而就是这位年轻的技术员，日本人在央视建机房时，她吃住在机房两个月时间跟日本人学技术，让她受益很多。此后，2001年1月由中央电视台播送中心播出部主任调任广电总局科技司副司长，来到一个完全陌生部门，但能把广电总局办公厅每年出版的《广播电视文件汇编》当小说来读的王效杰，在一个月时间内把积攒了十多年的《文件》研读完之后，她有两点收获：全面了解广播电视的发展脉络和管理法规政策；理工科出身的她学会了写文件、讲话、会议纪要等公文。

　　欲了解其事，必先了解做事情的人。CMMB的产业化速度之快，跟王效杰的敬业精神是息息相关的，她是最重要的推手。采访之余环顾她的办公室四周，有几张照片特别引人注目，大多都是在世界各国考察时的留影，“从2001年开始，我们在欧洲、美国、日韩等地考察时发现了移动广播电视这种全新的广播电视形态，尤其是2004年我们在日本考察时确立了CMMB‘天地一体’技术标准体系。所以回国后我们就急忙召集人马，埋头苦干，研发CMMB技术体系。”在其身后的一张照片是2001年在西藏布达拉宫前的留影，7年后的2008年7月11日CMMB信号在西藏拉萨市开通，标志着全国37个城市的CMMB网络覆盖工程圆满结束。一个更大规模的CMMB建网工作正在加紧部署，一个承载民族工业梦想的CMMB商业帝国呼之欲出。

　　记者：CMMB的两大核心任务是服务奥运和自主创新，现在奥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目前进展到什么程度？对奥运和CMMB双方来说意义何在？

　　王效杰：服务奥运我们有三大任务：首先要把37个主要城市的网络覆盖开通，满足大家随时随地看奥运的愿望；为奥组委服务，向北京奥组委赠送1000台CMMB终端；在6个奥运场所，包括奥运村、新闻中心、媒体村等地设立体验点。

　　历届奥运会都有一个新技术的展示，往届有彩色电视、数字电视、高清电视，这次在奥运史上是第一次展示CMMB，即用移动多媒体广播电视来转播奥运会，是科技奥运电视的一大亮点。反之，CMMB是个新事物，公众是否接受？我觉得奥运会是个关键，因为大家都有随时随地看奥运的需求，这就会催生一个市场。有许多人看CMMB，同时也在检验CMMB的技术、网络等方面是否成熟，目前从试验情况反馈来看，效果挺好。

　　记者：在提到CMMB时有一个关键词“自主知识产权”，那么CMMB在这方面曾做过哪些工作？向CMMB企业象征性地收取1元人民币专利费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王效杰：CMMB技术是由广电总局广播科学研究院牵头，带领一批国内的企业研发的，拥有一整套领先国际的自主知识产权技术标准体系。所以CMMB产业与其他领域产业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一开始就打上了民族工业的烙印，从发端、芯片、终端都是由国内企业研发、生产的，民族工业作为主角在一个新兴的高科技领域发展。

　　广电部门是应用部门，主要目的是为了应用和推广这项技术，把技术变成文化产品。1元钱是象征性的，今后也不会收取高额的专利费。我们的目的是为民族企业搭建一个高技术平台、低门槛进入的模式，以促进民族工业的发展。归根到底还是为了惠及民众，满足大家随时随地看电视的愿望。

　　记者：以前广电产业往往被视为是滞后的，但这次CMMB一马当先，目前在产业化方面进展如何，产业链是否成熟？

　　王效杰：首先从时间上来说，在国际上，设备的产业化，从技术到应用一般是7～8年时间，但我们仅用了3～4年时间，所以CMMB的产业化速度在商业史上创造了一个奇迹，可以作为案例来研究的。

　　在内容产业化上，CMMB相对于有线电视的产业化速度要快得多。因为有线电视可能会牵涉到各方利益，比较麻烦，但CMMB是从零开始。广电部门一开始也是把它当成产业来做，2009年开始产业化运作，定位明确，前景良好。现在试播阶段是全免费的，将来可能是付费模式，只有一两套频道免费。

　　目前产业链最关键的一个环节芯片的生产就有6家企业在做，所以产业链已成熟。

　　记者：有人认为，在CMMB产业链中，广电拥有内容资源优势和内容管理优势，但电信拥有交互网络优势，二者可以做到优势互补，对此，你是怎么认为的，未来发展趋势怎样？王效杰：我们把二者做个比较，CMMB是广播方式，最大优点是节省带宽，其次是覆盖率高、成本低，目前我们37个城市的覆盖才用了1.[FS:Page]5亿元，如果电信铺10个城市TD—SCDMA的网络可能就要花150亿元，这就是百倍的优势。CMMB的一个发射塔发射范围是10～20公里，但是TD-SCDMA的一个基站发射范围才1公里。

　　但CMMB的弱点是不能交互，TD-SCDMA的3G阶段就有下载功能，然而电信网既要满足看电视又要满足下载功能就支撑不起了，但CMMB广播方式需要下载就要利用电信的网，这样双方可共用一个终端，看电视用CMMB，点播用TD-SCDMA，对用户来说也方便。资源和优势互补。至于未来会不会一直合作下去，这个结论不好下。我觉得市场的推动力，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所以用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