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文化明目张胆地“三观不正确”,大约是从2005年前后开始的。具体的例子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作家富豪榜”被炮制出炉。在作家里选“富豪”,表面上看,是数据为王的“大趋势”所催生,骨子里还是对财富的膜拜作祟—掉钱眼儿里了。
一个人要赤贫和饥渴到什么程度,才会去往精神的田园里榨取物质财富?估计社会学家还没来得及调查明白。但现在,显然许多人都在这么做。尤其是穷于应付销量与选题的媒体人。不过话说回来,各行各业都在讲绩效、追求数据,媒体显然也不能例外。所以,无论“出台”还是“出柜”,反正大家的意识走出来了,良知的轨道被企业年轻人式的盲动热情取代,也就成了很自然的事。
对电影票房的膜拜,是文化与大数据的一种“结合”。票房本身不过是观众买票进场的一个总体统计,至于散场之后观众是笑着哭着出来,还是骂着出来,照例是不负责表现的。而这被拒绝表现的内容,在绝大多数时候,恰恰是一部电影质量好坏的直观反映。可现在,谁在意过这些?当然也就更没有多少专业之外的人谈到:到2013年底,中国的电影银幕总数是17600块,2009年才4723块。也就是说,仅仅时隔四年,当初票房五千万的电影,理论上在今天已可以直接卖到两个亿。倘按这个速度逆推,恐怕2012年创下国产片纪录的《泰囧》和《十二生肖》,远远赶不上当年《闪闪的红星》、《少林寺》,《泰坦尼克号》和《阿凡达》,也未见得就能卖过《虎口脱险》、《追捕》和《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如果没有缜密的推演和能穿越时代局限的视域,只在意眼前的数据,恐怕很难摆脱虚荣心的意淫,与无知者的自欺欺人。
与电影上座率相类似的,是电视节目的收视率。内地公布的收视率调查,准确性大多受到争议。商务统计调查公司是上世纪90年代才在内地出现的新事物,它们在内地电视业的使用,大约在2000年以后才开始普及。起步年头太近,调查手法未见得完全成熟。而伴随着2004年以后选秀节目全面登陆电视,收视率的可疑,已经被人们对选秀投票公司的反感所取代。所有以数据评判选手成败的节目,最后肯定会在数据真伪上遭遇生存的挑战,更不要问选秀类节目在专业上的含金量了。
每到年底、年初,大家都会把媒体上公布的“世界人均年读书册数”统计拿出来说事。好像近些年中国人的读书量都是最少的。考虑到我们的图书出版业,近些年已经是彻底根据作者的销售业绩、微博粉丝量以及同类书销售对比来决定项目的取舍,我对人们读书少倒不是特别担心。文化、知识的魅力,从来在于揭示未知,以数据定一本书问世的命运,其结果必然是贩卖经验主义的大杂烩。当思想和内涵,退位于资料数量的集纳,人们精神遭遇尴尬的时刻来临了。
大数据在别的领域是可行的,唯独不适合于发展文化。甚至那种动辄把文化打造成产业的宣传,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不科学的:一是文化的根本性价值,在于维系一个社会精神层面的平衡与推进;二是文化中的不同分支,属性差异极大,不能强行将其全部导入市场化思维。还是让它和大数据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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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封秀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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